第4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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萱瑤宮
楚瑤筠靠在榻上, 隨意翻看書籍，這本書她已經看過了, 現在這是第二遍。
楚瑤筠看得書都是景泰帝幫她找的或者從景泰帝書房裏拿的，現在楚瑤筠失寵，她想看的書也就得不到了。
這時，明月走進來，說道：“娘娘，該用膳了。”
楚瑤筠點頭，起身下榻, 看著桌上擺滿的食物，說道：“禦膳房的人沒有為難你吧？”
明月拿來的都是好東西, 可不是一個失寵嬪妃可以輕易得到。
明月搖頭，“沒有, 他們不過是貪些銀子，奴婢給了他們銀子，他們就讓奴婢隨便選。”
“那就好, 我們的錢財還有不少, 不必和他們起爭執。”
楚瑤筠拿起筷子，夾起一塊肉, 剛打算吃下去, 突然之間，一種心悸感傳來, 與此同時, 她的額頭開始冒冷汗。
楚瑤筠身體一顫, 低頭看向嘴邊的肉，心裏一陣發寒，危險預警來得這麽強烈，說明她有生命之危，出問題的，除了這滿桌的飯菜，楚瑤筠不作他想。
楚瑤筠把肉放在一旁的空碗中，夾起另一道菜，心悸感再次傳來，楚瑤筠再換一道菜，同樣有毒。
不過片刻，楚瑤筠就把整桌的飯菜都試了一遍，最後發現所有的葷菜都有毒，只有幾個素菜沒事。
楚瑤筠不禁苦笑，看來下毒之人知道她喜歡吃肉，也是，這並不是什麽秘密。
楚瑤筠雖然不知道給她下毒之人是誰，可她知道絕對不是她想要看到的那人，那人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。
楚瑤筠覺得她的命還是很珍貴的，不應該浪費，於是，楚瑤筠避開了所有的葷菜，吃了一回全素宴。
一旁的明月很驚訝地看著楚瑤筠先是每一道菜都聞了聞，然後放棄了所有的葷菜，只吃素菜。
不過明月並沒有立刻詢問，等楚瑤筠吃完後，她才問道：“娘娘，今日的膳食可是做得不好？”
楚瑤筠搖頭，“不是，聞著讓人很有食欲，只可惜，裏面多了一些東西。”
楚瑤筠眼中帶著遺憾，那麽多肉都不能吃，她的心都在滴血，浪費糧食是可恥的。
明月聞言，臉色突變，她明白楚瑤筠的意思，又想起楚瑤筠剛才只吃了素菜，恍然道：“娘娘，那素菜……”
“本宮喜歡吃肉，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，想來她們手中的東西並不多，不能浪費，只下在了葷菜中。”
楚瑤筠知道她的膳食都是經過禁衛仔細檢查的，能瞞過禁衛的毒，必定不是普通的毒。
有能力弄到這種毒的人很少，總共不過那幾個人，楚瑤筠都懶得去猜。
“明月把這些菜都倒了吧。”
楚瑤筠吩咐道。
明月聞言愕然，“娘娘，有人對娘娘不利，應該稟告皇上才對，怎麽……”
楚瑤筠擺擺手，“本宮不關心這事到底是誰幹的，反正不管她來多少次，本宮都不會中招，此事到此結束，本宮不想再提。”
楚瑤筠本就無意和後宮眾嬪妃爭寵，她也沒想到她都禁足了，還有人想置她於死地，看來她的寵妃當得還是很成功的，吸引了一大波仇恨。
楚瑤筠之所以不想把這件事捅破，除了她不願意惹麻煩，還是一個原因：
楚瑤筠沒辦法解釋，她是怎麽知道菜中有毒的，她可以把明月糊弄過去，卻糊弄不了其他人。
明月很不甘，可楚瑤筠不想追究，她也沒辦法。
等明月把菜處理完畢，楚瑤筠突然問道：“幫李婉儀從萱瑤宮把佩飾偷出去的那人找到了嗎？”
距離楚瑤筠被禁足已經半個多月，這期間楚瑤筠一直沒提內奸的事。
她這陣子渾身無力，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，只想懶散地躺著，哪怕明月曾提過這件事，也被楚瑤筠忘了。
現在，楚瑤筠發現自己都被禁足了，竟然還有人下毒害她，哪怕沒打算追究，心裏終究是有氣的，自然要找個人出氣。
明月聽到這話，楞了一瞬間，隨後才說道：“找到了，是平日裏負責打掃庭院的紅麗，奴婢已經讓人把她關起來了。”
楚瑤筠聞言有些驚訝，其實她心裏是有很人選的，結果卻是另一個人。
當初，楚瑤筠初次侍寢後，內務府送來四個宮女，其中有一個叫花雨的，在書中就被李婕妤收買了。
楚瑤筠本以為這件事會是她做的，結果沒想到不是她。
楚瑤筠暗嘆口氣，看來她的萱瑤宮就跟個篩子似的，全是破綻，其他嬪妃想收買誰就能收買誰。
“把紅麗帶進來，本宮有話要問她。”
“是。”
沒一會兒，兩個小太監就壓著一個宮女走進來，恩，姿色還不錯。
紅麗進來後，一言不發，只是低頭跪著。
楚瑤筠看了她一眼，問道：“紅麗，你是什麽時候進宮的，之前在哪裏當差？”
紅麗依舊低著頭，什麽話也不說，似乎不打算開口。
楚瑤筠眉頭一挑，被收買的人應該沒這麽有骨氣吧？
明月見紅麗不說話，她只好回答楚瑤筠的問題，“娘娘，她是景泰七年進宮的，之前一直在內務府，這次皇上把萱瑤宮賜給娘娘，紅麗就被內務府分到了萱瑤宮。”
景泰七年？先皇後是景泰八年去世的，這麽說來……
楚瑤筠看著一動不動的紅麗，嘴角勾起，隨意道：“明月，你知道先皇後嗎？”
楚瑤筠剛說完，就發現紅麗的身體輕微顫了一下，看到這個，楚瑤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明月沒有註意到紅麗的異常，回憶道：“奴婢之前一直服侍恭太妃，並沒有見過先皇後，只是曾聽人說，先皇後是皇上的賢內助，把後宮管理得很好，從來不讓後宮之事影響皇上，後宮的人對先皇後都很佩服。只不過，其他嬪妃好像不太喜歡先皇後，有人甚至說先皇後太惡毒了，沒有容人之量，皇上至今沒有子嗣和先皇後有莫大的關系，當然這只是傳聞，奴婢也不知道真假。”
楚瑤筠聞言，輕聲道：“明月，你可知先皇後為何能把後宮管理得那麽好？”
明月搖頭，“奴婢不知。”
“那是因為先皇後在後宮各個地方都布置了眼線，但凡後宮有什麽風吹草動，她都能第一時間知道，本宮說得可對，紅麗？”
紅麗猛地擡起頭，詫異地看著楚瑤筠，楚瑤筠輕笑，“看來本宮猜對了。”
“娘娘如何知道的？”
紅麗終於說出了她進來後的第一句話，聲音有些沙啞。
楚瑤筠沒有回答她，而是繼續說道：“先皇後把她的人都留給了李婉儀，只可惜先皇後如此聰明的人，卻有一個愚蠢的妹妹，她除了讓你們去送死，什麽都不會做，有這樣的主子，也真是難為你們了。”
紅麗聞言，神色微動，卻沒有說什麽。
楚瑤筠繼續說道：“這萱瑤宮應該還有你們的人吧，告訴本宮，他們是誰？”
紅麗看向楚瑤筠，眼神中帶著嘲弄，仿佛她問了什麽愚蠢的問題。
楚瑤筠也不生氣，輕聲吩咐道：“明月，讓周一星把平日裏和紅麗有過接觸的人全部送進慎刑司，理由就是他們以下犯上。”
明月驚訝地看向楚瑤筠，卻發現楚瑤筠面無表情，很明顯她沒有在開玩笑。
“是，奴婢遵命。”
紅麗看著楚瑤筠，搖頭道：“娘娘，您不是這樣濫殺無辜的人。”
楚瑤筠聞言，玩味道：“不要說得你很了解本宮似的，就連本宮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，濫殺無辜？本宮並不覺得。他們沒有發現你的異常，害得本宮失寵，這就是他們的罪，本宮已經很仁慈了。”
紅麗見楚瑤筠沒有開玩笑的意思，臉色終於變了，“娘娘，他們都是無辜的，背叛娘娘的只有奴婢一個人。”
“你認為本宮會信嗎？”
紅麗聞言，臉色暗了下去。
“本宮給你一夜的時間，如果你還不肯說出你的同夥，那本宮就多找幾個人跟你去慎刑司做伴。”
說完，楚瑤筠就揮揮手，讓人把紅麗帶下去。
等紅麗離開，明月說道：“娘娘，紅麗會說嗎？”
楚瑤筠搖搖頭，“本宮也不清楚，不過紅麗能求情，就說明這其中有她不想連累的人，你讓周一星去查清楚。”
“是。”
見明月欲言又止，楚瑤筠好笑道：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“娘娘，如果紅麗不招，您真的要把他們都送往慎刑司嗎？”
楚瑤筠聞言，不禁感嘆，都說宮裏的人捧高踩低，沒有人性，可她見到的人中，還是有底線的人多。
哪怕是紅麗，雖然是李婉儀的眼線，可她也不願連累無辜……
“本來是這麽打算的，不過等周一星查到功利在意的人後，其他人只需要讓人時刻監視著就可以了。”
明月聞言松了口氣，其實楚瑤筠因為紅麗而失寵，她一氣之下處置幾個人無可厚非，這種事明月見過很多。
或許是跟在楚瑤筠身邊久了，她一直都覺得楚瑤筠和其他嬪妃不一樣，明月希望她可以一直不一樣下去。
楚瑤筠不知道明月的心思，她只是在想如果紅麗真的冷血無情，不顧其他人的安危，她是否真的可以濫殺無辜。
仔細想了想，楚瑤筠發現其實她做不到的，她所處的世界，是呼籲和平的世界，如果她濫殺無辜，那和殺人狂有什麽區別。
畢竟她終究是要回去的……
第二天
紅麗再次被帶到楚瑤筠的面前，楚瑤筠直接問道：“說說吧，萱瑤宮還有多少你們的人？”
紅麗眼睛中帶著血絲，顯然一夜沒睡，對於楚瑤筠的問話，紅麗還是沒有回答。
見此，楚瑤筠沖明月使個眼色，明月點頭，手一揮，又一個宮女被帶進來。
紅麗一看到那人，臉色大變。
楚瑤筠也不拐彎抹角，直言道：“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，本宮也不跟你客氣了，一句話，你把人招出來，你自己進慎刑司，小蘭依舊在萱瑤宮當值，你不招，她和你一起進慎刑司。”
小蘭，就是周一星查到的，平時和紅麗關系很好的人。
據說，紅麗和小蘭是同一年進宮的，一同待在內務府，去年紅麗得傷寒，險些失了性命，還是小蘭到處求人，耗光了她的所有俸祿，才為紅麗請來一個略懂醫術的人，得以保住紅麗的性命。
可以說，小蘭對紅麗有救命之恩。
紅麗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結局，可她絕對不想連累小蘭。
沒過一會兒，紅麗就招了，說出了一個人名。
明月聞言一喜，正要派人去把那人抓起來，就被楚瑤筠攔住了。
楚瑤筠看著紅麗，輕笑道：“本宮要的是所有人的名單。”
“奴婢不敢欺瞞娘娘，萱瑤宮只有奴婢二人。”
“可是據本宮所知，花雨也是李婉儀的人，你為何沒說？”
紅麗聞言，頓時不敢置信地看著楚瑤筠，花雨是才被李婉儀收買的，紅麗沒想到楚瑤筠的消息會這麽靈通。
“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，如果再敢隱瞞，小蘭就可以直接去慎刑司和你作伴了。”
紅麗身子一顫，不敢再隱瞞，她賭不起，只得又說出兩個人的名字，同時強調道：“奴婢所言千真萬確，絕對沒有絲毫隱瞞。”
楚瑤筠聽完，忍不住倒吸一口氣，她本來只是詐詐紅麗，沒想到還有兩個人。
“李婉儀還真是看得起本宮，竟然在萱瑤宮安插了五個眼線，不對，算上之前的小綠，一共六個人，不愧是先皇後的嫡親妹妹，果然大手筆。”
楚瑤筠會知道小綠是李婉儀的人，紅麗一點也不意外，她連花雨都知道，更不用說小綠了。
紅麗真的覺得李婉儀招惹錯了人，只可惜她沒辦法告訴李婉儀，而且就算說了，李婉儀也不會聽她的。
楚瑤筠說到做到，沒有動小蘭，然後讓周一星派人帶著包括花雨在內的紅麗五人前往慎刑司。
一時間，楚瑤筠又出名了。
眾人都沒想到，楚瑤筠禁著足，都能抓住這麽多吃裏扒外的奴才，這也太厲害了。
看到萱瑤宮有這麽多的叛徒，其他嬪妃也坐不住了，紛紛清查自己宮裏的人。
雖然楚瑤筠沒有說那些人都是誰的人，可宮裏的老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，尤其在想到先皇後以往的手筆後，心裏更加不安。
本著寧可錯殺一千，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，各個嬪妃的宮裏都少了很多奴才，慎刑司都快裝不下了。
除此之外，當內務府要給眾嬪妃補充奴才時，所有嬪妃都統一口徑，只要景泰十年進宮的宮女和太監。
在景朝，宮女和太監的選拔和秀女一樣，都是三年一次，只不過秀女是大選，受眾人矚目，而宮女和太監是小選，只有負責此事的人才會關註。
先皇後是景泰八年去世，她在世時選出來的宮女和太監，其他嬪妃都不放心，只有景泰十年的人靠譜一些。
正因為眾嬪妃的要求，一時間，景泰十年進宮的新人，突然成了香餑餑，每個嬪妃都搶著要。
玉芙宮
玉芙宮依舊屬於李婉儀，其實婉儀屬於從四品，按理說是不應該住大宮殿的，可是景泰帝沒有下旨讓李婉儀挪宮，內務府的人自然也不敢擅自做主。
李婉儀雖然被景泰帝又是降位份又是禁足的，可她這半個月的心情還不錯。
主要是她沒有被降位份的自覺，依舊是自稱“本宮”，而且不允許下面的人稱呼她“主子”，只能稱呼“娘娘”，李婉儀堅信，沒了楚瑤筠蠱惑景泰帝，她的位份早晚會升回來，甚至更高。
而李婉儀心情好的另一個原因就是：她成功地讓景泰帝厭棄了楚瑤筠，而且滿後宮只有她一個人做到了，這是何等的榮耀。
雖然李婉儀現在被禁足，無法和其他嬪妃炫耀，但這依舊不影響她的好心情。
只可惜，她的好心情還沒有持續多久，就被今天的一個消息打破了。
“本宮在萱瑤宮安插的人全都被送往慎刑司了？”
李婉儀有些不敢置信，因為楚瑤筠得寵，趁著她挪宮的機會，李婉儀在萱瑤宮安插了很多人，是所有嬪妃中最多的，結果這才多久，就全軍覆沒了。
曉蘭說道：“奴婢特意打聽清楚了，一共五個人，一個也不少，就連奴婢前段時間才收買的花雨也不例外。”
“這是怎麽回事，毓昭儀她怎麽會查得這麽清楚？”
曉蘭皺眉道：“毓昭儀被禁足，心裏肯定不舒服，自然會徹查萱瑤宮，而紅麗當時做得並不隱蔽，很容易被查到，至於其他人，估計是被紅麗供出來的。”
李婉儀聞言，一口否決，“這不可能，姐姐做事向來周到，那些人的家人都掌握在我們手中，他們絕對不敢多說。”
曉蘭卻是說道：“娘娘，有可能的，奴婢查過了，在紅麗小的時候，她爹娶了一個新夫人，第二年，紅麗的後娘就給她生了一個弟弟，自那以後，紅麗就經常被虐待，她爹也不管，因為家裏條件不好，紅麗其實是被賣進宮的，因此，紅麗其實對她家人沒有太深的感情，雖然不知道毓昭儀用了什麽辦法讓紅麗開口，可這次我們的人會被連根拔起，絕對和紅麗脫不了幹系。”
李婉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，等曉蘭說完，她怒聲道：“吃裏扒外的東西，死在慎刑司真是便宜她了，告訴父親，把紅麗的家人全部處置了，李家可不養沒有用的人。”
“是，娘娘。”
曉蘭等李婉儀情緒稍微平靜些，才繼續說道：“娘娘，因為毓昭儀一下子揪出太多的人，使得其他嬪妃人人自危，也紛紛把自己宮裏可疑的人全部送往慎刑司，我們的人雖然沒有被拔除幹凈，可剩下的也沒有多少人了，而且都是些打掃庭院的人，根本無法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，此次事後，大小姐留下的人，已經十不存四了。”
“楚瑤筠——”
又一道晴天霹靂落下，李婉儀氣得差點吐血，她最大的倚仗就是她嫡姐留下來的這些暗棋，結果現在一下子損失了一大半的人，她的心直滴血。
“都怪楚瑤筠那個賤人，本宮要她不得好死。”
李婉儀表情猙獰，看著萱瑤宮的方向，眼神中帶著狠毒的神色。
下首曉蘭恭敬地站著，低著頭不發一言，她一直都不建議李婉儀對上楚瑤筠，只可惜李婉儀一意孤行，從來不聽她的，既然如此，除了沈默，曉蘭也不知道能做什麽。
其實不止曉蘭，就連一向和曉蘭不對付的曉欣，這次也沒有附和李婉儀，在她看來，李婉儀自己還在禁足，而且萱瑤宮又被禁衛嚴密保護，李婉儀的打算根本不可能成功。
萱瑤宮
楚瑤筠聽明月說完，後宮因為她大清洗了一次，微微笑道：“本宮幫了她們這麽大的忙，怎麽也沒人來謝謝本宮呢？”
明月聞言，笑道：“娘娘，您還別說，真的有，只是禁衛不讓她們進來，連她們的禮物也讓她們拿了回去。”
“哦，都有誰？”
楚瑤筠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來謝她。
“分別是景花閣的趙小媛，以及馮昭容。”
會有馮昭容，楚瑤筠並不意外，只是那趙小媛……
楚瑤筠記得，她可是張淑妃的人，而且是專門給張淑妃出餿主意的人。
雖然趙小媛總是一副嫻靜淡雅的樣子，可她的心腸比一般人惡毒多了，楚瑤筠最討厭和這樣表裏不一的人打交道。
在楚瑤筠心裏，李婉儀都比趙小媛可愛，她寧可陪著李婉儀尬聊。
還沒等楚瑤筠想清楚，明月又繼續說道：“趙小媛走之前，曾讓人轉告娘娘，說她等著和娘娘再一同參加賞花宴。”
楚瑤筠聽到這話，忍不住笑了，“趙小媛這是篤定本宮會被解除禁足嗎？估計她要失望了，本宮都沒有信心。”
“娘娘……”
明月欲言又止，在她看來，只要楚瑤筠肯主動向景泰帝低頭，她立刻就可以解除禁足，何必非要像現在這樣，出不了萱瑤宮，而且還要受那些奴才的氣。
楚瑤筠擺擺手，“好了，本宮不想再說這件事，就這樣吧。”
楚瑤筠對於禁足沒有太大的感覺，她現在每天睡眠充足，膳食也不錯，閑的時候可以看看書，練練字，她的毛筆字越來越嫻熟了，相信等回到現代，她的毛筆字一定可以幹翻一大批人。
至於其他的，除了比以往少了一絲生氣外，並沒有什麽區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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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瑤筠靠在榻上, 隨意翻看書籍，這本書她已經看過了, 現在這是第二遍。
楚瑤筠看得書都是景泰帝幫她找的或者從景泰帝書房裏拿的，現在楚瑤筠失寵，她想看的書也就得不到了。
這時，明月走進來，說道：“娘娘，該用膳了。”
楚瑤筠點頭，起身下榻, 看著桌上擺滿的食物，說道：“禦膳房的人沒有為難你吧？”
明月拿來的都是好東西, 可不是一個失寵嬪妃可以輕易得到。
明月搖頭，“沒有, 他們不過是貪些銀子，奴婢給了他們銀子，他們就讓奴婢隨便選。”
“那就好, 我們的錢財還有不少, 不必和他們起爭執。”
楚瑤筠拿起筷子，夾起一塊肉, 剛打算吃下去, 突然之間，一種心悸感傳來, 與此同時, 她的額頭開始冒冷汗。
楚瑤筠身體一顫, 低頭看向嘴邊的肉，心裏一陣發寒，危險預警來得這麽強烈，說明她有生命之危，出問題的，除了這滿桌的飯菜，楚瑤筠不作他想。
楚瑤筠把肉放在一旁的空碗中，夾起另一道菜，心悸感再次傳來，楚瑤筠再換一道菜，同樣有毒。
不過片刻，楚瑤筠就把整桌的飯菜都試了一遍，最後發現所有的葷菜都有毒，只有幾個素菜沒事。
楚瑤筠不禁苦笑，看來下毒之人知道她喜歡吃肉，也是，這並不是什麽秘密。
楚瑤筠雖然不知道給她下毒之人是誰，可她知道絕對不是她想要看到的那人，那人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。
楚瑤筠覺得她的命還是很珍貴的，不應該浪費，於是，楚瑤筠避開了所有的葷菜，吃了一回全素宴。
一旁的明月很驚訝地看著楚瑤筠先是每一道菜都聞了聞，然後放棄了所有的葷菜，只吃素菜。
不過明月並沒有立刻詢問，等楚瑤筠吃完後，她才問道：“娘娘，今日的膳食可是做得不好？”
楚瑤筠搖頭，“不是，聞著讓人很有食欲，只可惜，裏面多了一些東西。”
楚瑤筠眼中帶著遺憾，那麽多肉都不能吃，她的心都在滴血，浪費糧食是可恥的。
明月聞言，臉色突變，她明白楚瑤筠的意思，又想起楚瑤筠剛才只吃了素菜，恍然道：“娘娘，那素菜……”
“本宮喜歡吃肉，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，想來她們手中的東西並不多，不能浪費，只下在了葷菜中。”
楚瑤筠知道她的膳食都是經過禁衛仔細檢查的，能瞞過禁衛的毒，必定不是普通的毒。
有能力弄到這種毒的人很少，總共不過那幾個人，楚瑤筠都懶得去猜。
“明月把這些菜都倒了吧。”
楚瑤筠吩咐道。
明月聞言愕然，“娘娘，有人對娘娘不利，應該稟告皇上才對，怎麽……”
楚瑤筠擺擺手，“本宮不關心這事到底是誰幹的，反正不管她來多少次，本宮都不會中招，此事到此結束，本宮不想再提。”
楚瑤筠本就無意和後宮眾嬪妃爭寵，她也沒想到她都禁足了，還有人想置她於死地，看來她的寵妃當得還是很成功的，吸引了一大波仇恨。
楚瑤筠之所以不想把這件事捅破，除了她不願意惹麻煩，還是一個原因：
楚瑤筠沒辦法解釋，她是怎麽知道菜中有毒的，她可以把明月糊弄過去，卻糊弄不了其他人。
明月很不甘，可楚瑤筠不想追究，她也沒辦法。
等明月把菜處理完畢，楚瑤筠突然問道：“幫李婉儀從萱瑤宮把佩飾偷出去的那人找到了嗎？”
距離楚瑤筠被禁足已經半個多月，這期間楚瑤筠一直沒提內奸的事。
她這陣子渾身無力，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，只想懶散地躺著，哪怕明月曾提過這件事，也被楚瑤筠忘了。
現在，楚瑤筠發現自己都被禁足了，竟然還有人下毒害她，哪怕沒打算追究，心裏終究是有氣的，自然要找個人出氣。
明月聽到這話，楞了一瞬間，隨後才說道：“找到了，是平日裏負責打掃庭院的紅麗，奴婢已經讓人把她關起來了。”
楚瑤筠聞言有些驚訝，其實她心裏是有很人選的，結果卻是另一個人。
當初，楚瑤筠初次侍寢後，內務府送來四個宮女，其中有一個叫花雨的，在書中就被李婕妤收買了。
楚瑤筠本以為這件事會是她做的，結果沒想到不是她。
楚瑤筠暗嘆口氣，看來她的萱瑤宮就跟個篩子似的，全是破綻，其他嬪妃想收買誰就能收買誰。
“把紅麗帶進來，本宮有話要問她。”
“是。”
沒一會兒，兩個小太監就壓著一個宮女走進來，恩，姿色還不錯。
紅麗進來後，一言不發，只是低頭跪著。
楚瑤筠看了她一眼，問道：“紅麗，你是什麽時候進宮的，之前在哪裏當差？”
紅麗依舊低著頭，什麽話也不說，似乎不打算開口。
楚瑤筠眉頭一挑，被收買的人應該沒這麽有骨氣吧？
明月見紅麗不說話，她只好回答楚瑤筠的問題，“娘娘，她是景泰七年進宮的，之前一直在內務府，這次皇上把萱瑤宮賜給娘娘，紅麗就被內務府分到了萱瑤宮。”
景泰七年？先皇後是景泰八年去世的，這麽說來……
楚瑤筠看著一動不動的紅麗，嘴角勾起，隨意道：“明月，你知道先皇後嗎？”
楚瑤筠剛說完，就發現紅麗的身體輕微顫了一下，看到這個，楚瑤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明月沒有註意到紅麗的異常，回憶道：“奴婢之前一直服侍恭太妃，並沒有見過先皇後，只是曾聽人說，先皇後是皇上的賢內助，把後宮管理得很好，從來不讓後宮之事影響皇上，後宮的人對先皇後都很佩服。只不過，其他嬪妃好像不太喜歡先皇後，有人甚至說先皇後太惡毒了，沒有容人之量，皇上至今沒有子嗣和先皇後有莫大的關系，當然這只是傳聞，奴婢也不知道真假。”
楚瑤筠聞言，輕聲道：“明月，你可知先皇後為何能把後宮管理得那麽好？”
明月搖頭，“奴婢不知。”
“那是因為先皇後在後宮各個地方都布置了眼線，但凡後宮有什麽風吹草動，她都能第一時間知道，本宮說得可對，紅麗？”
紅麗猛地擡起頭，詫異地看著楚瑤筠，楚瑤筠輕笑，“看來本宮猜對了。”
“娘娘如何知道的？”
紅麗終於說出了她進來後的第一句話，聲音有些沙啞。
楚瑤筠沒有回答她，而是繼續說道：“先皇後把她的人都留給了李婉儀，只可惜先皇後如此聰明的人，卻有一個愚蠢的妹妹，她除了讓你們去送死，什麽都不會做，有這樣的主子，也真是難為你們了。”
紅麗聞言，神色微動，卻沒有說什麽。
楚瑤筠繼續說道：“這萱瑤宮應該還有你們的人吧，告訴本宮，他們是誰？”
紅麗看向楚瑤筠，眼神中帶著嘲弄，仿佛她問了什麽愚蠢的問題。
楚瑤筠也不生氣，輕聲吩咐道：“明月，讓周一星把平日裏和紅麗有過接觸的人全部送進慎刑司，理由就是他們以下犯上。”
明月驚訝地看向楚瑤筠，卻發現楚瑤筠面無表情，很明顯她沒有在開玩笑。
“是，奴婢遵命。”
紅麗看著楚瑤筠，搖頭道：“娘娘，您不是這樣濫殺無辜的人。”
楚瑤筠聞言，玩味道：“不要說得你很了解本宮似的，就連本宮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，濫殺無辜？本宮並不覺得。他們沒有發現你的異常，害得本宮失寵，這就是他們的罪，本宮已經很仁慈了。”
紅麗見楚瑤筠沒有開玩笑的意思，臉色終於變了，“娘娘，他們都是無辜的，背叛娘娘的只有奴婢一個人。”
“你認為本宮會信嗎？”
紅麗聞言，臉色暗了下去。
“本宮給你一夜的時間，如果你還不肯說出你的同夥，那本宮就多找幾個人跟你去慎刑司做伴。”
說完，楚瑤筠就揮揮手，讓人把紅麗帶下去。
等紅麗離開，明月說道：“娘娘，紅麗會說嗎？”
楚瑤筠搖搖頭，“本宮也不清楚，不過紅麗能求情，就說明這其中有她不想連累的人，你讓周一星去查清楚。”
“是。”
見明月欲言又止，楚瑤筠好笑道：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“娘娘，如果紅麗不招，您真的要把他們都送往慎刑司嗎？”
楚瑤筠聞言，不禁感嘆，都說宮裏的人捧高踩低，沒有人性，可她見到的人中，還是有底線的人多。
哪怕是紅麗，雖然是李婉儀的眼線，可她也不願連累無辜……
“本來是這麽打算的，不過等周一星查到功利在意的人後，其他人只需要讓人時刻監視著就可以了。”
明月聞言松了口氣，其實楚瑤筠因為紅麗而失寵，她一氣之下處置幾個人無可厚非，這種事明月見過很多。
或許是跟在楚瑤筠身邊久了，她一直都覺得楚瑤筠和其他嬪妃不一樣，明月希望她可以一直不一樣下去。
楚瑤筠不知道明月的心思，她只是在想如果紅麗真的冷血無情，不顧其他人的安危，她是否真的可以濫殺無辜。
仔細想了想，楚瑤筠發現其實她做不到的，她所處的世界，是呼籲和平的世界，如果她濫殺無辜，那和殺人狂有什麽區別。
畢竟她終究是要回去的……
第二天
紅麗再次被帶到楚瑤筠的面前，楚瑤筠直接問道：“說說吧，萱瑤宮還有多少你們的人？”
紅麗眼睛中帶著血絲，顯然一夜沒睡，對於楚瑤筠的問話，紅麗還是沒有回答。
見此，楚瑤筠沖明月使個眼色，明月點頭，手一揮，又一個宮女被帶進來。
紅麗一看到那人，臉色大變。
楚瑤筠也不拐彎抹角，直言道：“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，本宮也不跟你客氣了，一句話，你把人招出來，你自己進慎刑司，小蘭依舊在萱瑤宮當值，你不招，她和你一起進慎刑司。”
小蘭，就是周一星查到的，平時和紅麗關系很好的人。
據說，紅麗和小蘭是同一年進宮的，一同待在內務府，去年紅麗得傷寒，險些失了性命，還是小蘭到處求人，耗光了她的所有俸祿，才為紅麗請來一個略懂醫術的人，得以保住紅麗的性命。
可以說，小蘭對紅麗有救命之恩。
紅麗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結局，可她絕對不想連累小蘭。
沒過一會兒，紅麗就招了，說出了一個人名。
明月聞言一喜，正要派人去把那人抓起來，就被楚瑤筠攔住了。
楚瑤筠看著紅麗，輕笑道：“本宮要的是所有人的名單。”
“奴婢不敢欺瞞娘娘，萱瑤宮只有奴婢二人。”
“可是據本宮所知，花雨也是李婉儀的人，你為何沒說？”
紅麗聞言，頓時不敢置信地看著楚瑤筠，花雨是才被李婉儀收買的，紅麗沒想到楚瑤筠的消息會這麽靈通。
“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，如果再敢隱瞞，小蘭就可以直接去慎刑司和你作伴了。”
紅麗身子一顫，不敢再隱瞞，她賭不起，只得又說出兩個人的名字，同時強調道：“奴婢所言千真萬確，絕對沒有絲毫隱瞞。”
楚瑤筠聽完，忍不住倒吸一口氣，她本來只是詐詐紅麗，沒想到還有兩個人。
“李婉儀還真是看得起本宮，竟然在萱瑤宮安插了五個眼線，不對，算上之前的小綠，一共六個人，不愧是先皇後的嫡親妹妹，果然大手筆。”
楚瑤筠會知道小綠是李婉儀的人，紅麗一點也不意外，她連花雨都知道，更不用說小綠了。
紅麗真的覺得李婉儀招惹錯了人，只可惜她沒辦法告訴李婉儀，而且就算說了，李婉儀也不會聽她的。
楚瑤筠說到做到，沒有動小蘭，然後讓周一星派人帶著包括花雨在內的紅麗五人前往慎刑司。
一時間，楚瑤筠又出名了。
眾人都沒想到，楚瑤筠禁著足，都能抓住這麽多吃裏扒外的奴才，這也太厲害了。
看到萱瑤宮有這麽多的叛徒，其他嬪妃也坐不住了，紛紛清查自己宮裏的人。
雖然楚瑤筠沒有說那些人都是誰的人，可宮裏的老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，尤其在想到先皇後以往的手筆後，心裏更加不安。
本著寧可錯殺一千，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，各個嬪妃的宮裏都少了很多奴才，慎刑司都快裝不下了。
除此之外，當內務府要給眾嬪妃補充奴才時，所有嬪妃都統一口徑，只要景泰十年進宮的宮女和太監。
在景朝，宮女和太監的選拔和秀女一樣，都是三年一次，只不過秀女是大選，受眾人矚目，而宮女和太監是小選，只有負責此事的人才會關註。
先皇後是景泰八年去世，她在世時選出來的宮女和太監，其他嬪妃都不放心，只有景泰十年的人靠譜一些。
正因為眾嬪妃的要求，一時間，景泰十年進宮的新人，突然成了香餑餑，每個嬪妃都搶著要。
玉芙宮
玉芙宮依舊屬於李婉儀，其實婉儀屬於從四品，按理說是不應該住大宮殿的，可是景泰帝沒有下旨讓李婉儀挪宮，內務府的人自然也不敢擅自做主。
李婉儀雖然被景泰帝又是降位份又是禁足的，可她這半個月的心情還不錯。
主要是她沒有被降位份的自覺，依舊是自稱“本宮”，而且不允許下面的人稱呼她“主子”，只能稱呼“娘娘”，李婉儀堅信，沒了楚瑤筠蠱惑景泰帝，她的位份早晚會升回來，甚至更高。
而李婉儀心情好的另一個原因就是：她成功地讓景泰帝厭棄了楚瑤筠，而且滿後宮只有她一個人做到了，這是何等的榮耀。
雖然李婉儀現在被禁足，無法和其他嬪妃炫耀，但這依舊不影響她的好心情。
只可惜，她的好心情還沒有持續多久，就被今天的一個消息打破了。
“本宮在萱瑤宮安插的人全都被送往慎刑司了？”
李婉儀有些不敢置信，因為楚瑤筠得寵，趁著她挪宮的機會，李婉儀在萱瑤宮安插了很多人，是所有嬪妃中最多的，結果這才多久，就全軍覆沒了。
曉蘭說道：“奴婢特意打聽清楚了，一共五個人，一個也不少，就連奴婢前段時間才收買的花雨也不例外。”
“這是怎麽回事，毓昭儀她怎麽會查得這麽清楚？”
曉蘭皺眉道：“毓昭儀被禁足，心裏肯定不舒服，自然會徹查萱瑤宮，而紅麗當時做得並不隱蔽，很容易被查到，至於其他人，估計是被紅麗供出來的。”
李婉儀聞言，一口否決，“這不可能，姐姐做事向來周到，那些人的家人都掌握在我們手中，他們絕對不敢多說。”
曉蘭卻是說道：“娘娘，有可能的，奴婢查過了，在紅麗小的時候，她爹娶了一個新夫人，第二年，紅麗的後娘就給她生了一個弟弟，自那以後，紅麗就經常被虐待，她爹也不管，因為家裏條件不好，紅麗其實是被賣進宮的，因此，紅麗其實對她家人沒有太深的感情，雖然不知道毓昭儀用了什麽辦法讓紅麗開口，可這次我們的人會被連根拔起，絕對和紅麗脫不了幹系。”
李婉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，等曉蘭說完，她怒聲道：“吃裏扒外的東西，死在慎刑司真是便宜她了，告訴父親，把紅麗的家人全部處置了，李家可不養沒有用的人。”
“是，娘娘。”
曉蘭等李婉儀情緒稍微平靜些，才繼續說道：“娘娘，因為毓昭儀一下子揪出太多的人，使得其他嬪妃人人自危，也紛紛把自己宮裏可疑的人全部送往慎刑司，我們的人雖然沒有被拔除幹凈，可剩下的也沒有多少人了，而且都是些打掃庭院的人，根本無法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，此次事後，大小姐留下的人，已經十不存四了。”
“楚瑤筠——”
又一道晴天霹靂落下，李婉儀氣得差點吐血，她最大的倚仗就是她嫡姐留下來的這些暗棋，結果現在一下子損失了一大半的人，她的心直滴血。
“都怪楚瑤筠那個賤人，本宮要她不得好死。”
李婉儀表情猙獰，看著萱瑤宮的方向，眼神中帶著狠毒的神色。
下首曉蘭恭敬地站著，低著頭不發一言，她一直都不建議李婉儀對上楚瑤筠，只可惜李婉儀一意孤行，從來不聽她的，既然如此，除了沈默，曉蘭也不知道能做什麽。
其實不止曉蘭，就連一向和曉蘭不對付的曉欣，這次也沒有附和李婉儀，在她看來，李婉儀自己還在禁足，而且萱瑤宮又被禁衛嚴密保護，李婉儀的打算根本不可能成功。
萱瑤宮
楚瑤筠聽明月說完，後宮因為她大清洗了一次，微微笑道：“本宮幫了她們這麽大的忙，怎麽也沒人來謝謝本宮呢？”
明月聞言，笑道：“娘娘，您還別說，真的有，只是禁衛不讓她們進來，連她們的禮物也讓她們拿了回去。”
“哦，都有誰？”
楚瑤筠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來謝她。
“分別是景花閣的趙小媛，以及馮昭容。”
會有馮昭容，楚瑤筠並不意外，只是那趙小媛……
楚瑤筠記得，她可是張淑妃的人，而且是專門給張淑妃出餿主意的人。
雖然趙小媛總是一副嫻靜淡雅的樣子，可她的心腸比一般人惡毒多了，楚瑤筠最討厭和這樣表裏不一的人打交道。
在楚瑤筠心裏，李婉儀都比趙小媛可愛，她寧可陪著李婉儀尬聊。
還沒等楚瑤筠想清楚，明月又繼續說道：“趙小媛走之前，曾讓人轉告娘娘，說她等著和娘娘再一同參加賞花宴。”
楚瑤筠聽到這話，忍不住笑了，“趙小媛這是篤定本宮會被解除禁足嗎？估計她要失望了，本宮都沒有信心。”
“娘娘……”
明月欲言又止，在她看來，只要楚瑤筠肯主動向景泰帝低頭，她立刻就可以解除禁足，何必非要像現在這樣，出不了萱瑤宮，而且還要受那些奴才的氣。
楚瑤筠擺擺手，“好了，本宮不想再說這件事，就這樣吧。”
楚瑤筠對於禁足沒有太大的感覺，她現在每天睡眠充足，膳食也不錯，閑的時候可以看看書，練練字，她的毛筆字越來越嫻熟了，相信等回到現代，她的毛筆字一定可以幹翻一大批人。
至於其他的，除了比以往少了一絲生氣外，並沒有什麽區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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